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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读到了真实的泰戈尔
赵建人
我喜欢读诗，而且古今中外的诗都爱读。读中国人写的诗，完全没有问题，总归是原汁原味的。而一旦我读起外国诗歌来，心里总有几分疑惑：这果真是原作者想要说的意思吗？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读过一些如雷贯耳的外国名师佳作，任你怎样去思索体会，其诗味任然还是白开水一杯。于是，我去外文书店，买来拜伦、雪莱、济慈、莎士比亚等等的原文一看，才知道我错怪了这些外国诗坛大师们。凭心而论，翻译诗歌要求“拷贝不走样”，这是一条太难太高的标准。但是现在，许多人本身就缺少一个诗人的气质和修养，缺少一位学者的学术和语言功底，学了一点点外文就匆匆忙忙的译起诗来，效果当然不会好。屠岸先生的诗写得不错，中英文两方面的语言功力也很好，可是他翻译的莎士比亚诗歌就是不耐看，原因在于他译诗的时候，只记得自己是个学者，却忘记了自己还应该是个诗人，他这时候缺少的是一颗诗人的心灵。
翻译的诗作读多了，有了比较，才觉得冰心老人翻译的诗作好似陈年佳酿，诗味清新秀丽，感情细腻婉约，初读之际似乎让你觉得并不怎样，只是字里行间蕴着一股淡淡的芳馨。读完之后你要是掩卷思索，那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。她翻译的这么薄薄的一册《吉檀迦利 》，为印度诗哲泰戈尔所著，却能引起你一而再、再而三的阅读兴趣，简直是不忍释卷了。然而同一作品我也买过吴岩先生的译本，读起来味道寡淡多了。
一直想读读泰戈尔这部作品的英文原文 ，几十年了都没能如愿。当年泰翁就凭着这本风格独具的散文诗集，荣获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。这次我买到了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《泰戈尔抒情诗选》，一看竟然是英汉对照本！书中除了收有泰戈尔《吉檀迦利》和《园丁集》这两部散文诗集的英文原文以外，还附有冰心先生的极为出色的中文译文。通过阅读原文，我终于读到了一个真实的泰戈尔。捧着书本，我时而默读沉思，细细品鉴；时而放开嗓门，高声吟诵。我又一次通过老人这些意味深远的诗行，透过他所营造的这一片氤氲温馨、朦胧神秘的诗意境界，领略到了一种人世间极其罕见的真、善、美。而且，泰翁的诗篇读起来琅琅上口，音乐性很强，如果只读中文译文，你是绝对享受不到原作中的音韵美感的。当然，现在你再把冰心老人的译文与泰翁原文对照阅读，你会觉得，我们的这位前辈文学大家，不仅能把原作的涵义、感情、韵味、意境、和审美情趣恰如其分、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，而且你会感到，冰心老人在翻译的过程中，她已经把自己的呼吸血脉和整个身心都与泰翁维系融合在一起了，这样的译作，当然会是存世经典，当然会极其精彩绝伦的。
本文最后，附上一段《吉檀迦利》原文，看看哪位高手能有勇气和笔力向语言大师冰心老人挑战，若能译得出色，本人愿与之结为笔友，以至拜为尊师。
Beautiful is thy wristlest , decked with stars and cunningly wrought in myriad - coloured jewels . But more beautiful to me thy sword with its curve of lightning like the outspread wings of the divine bird of Vishnu - perfectly poised in the angry red light of the sunset .
It quivers like the one last response of life in ecstasy of pain at the final stoke of death ; it shines like the pure flame of being burning up earthly sense with one fierce flash .
Vishnu = 毗湿奴（印度神话中的一位神仙）
刊于新民晚报 1998.1.15.第29版 刊出时有删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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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5-8 15:38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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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5-9 14:02:14
楼主
发表于 2015-5-12 10:07:12
发表于 2015-5-13 20:25:10
